第55章 靡乱鬼街夜
　　不错，王壮看到的正是跟踪而来的陶秋雁。陶秋雁已经向他走过来，喝了酒的陶秋雁一脸的酡红，她来到角落里的这张不起眼的桌子前坐下，看着王壮笑笑说：“王壮，行啊你，还有闲心泡妞儿玩呢哈！”
　　王壮的耳麦里面响起来周斌的声音，“怎么回事，这个女的是谁，打开传话开关，我要听见你们的说话！”
　　王壮无奈，摸了下耳朵，对陶秋雁说：“秋雁，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快走吧，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干啥？”
　　“你在干啥，我亲眼所见，王壮你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你了！”
　　陶秋雁有些醉态了，她抓起王壮面前的啤酒瓶子一口灌下去。王壮的耳麦中响起孙平的声音：“别慌，我过去把她带走，你注意十字路口，有一伙人来了，我怀疑里面有那个人！”
　　“是！”
　　王壮答道，同时抬头向路口看去。
　　陶秋雁站起来，突然大声笑起来，说道：“王壮啊王壮，你别跟我说你是在执行任务啊！”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路口四个男的同时向这边看来。
　　孙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秋雁，走走，我们有任务！”
　　他小声在陶秋雁的耳边说道。这时，胡玲回来了，她大声嚷嚷道：“我靠！本姑娘刚上趟厕所，你就勾搭了个娘们儿？搔娘们儿，你谁呀？”
　　陶秋雁一把推开孙平，过来抬手就是一掌，嘴里骂道：“小搔比！说谁呐？”
　　大家都是练过的，陶秋雁的一掌并没有打着胡玲，反被胡玲格开，一个反手擒拿就扣住了陶秋雁的手腕，陶秋雁却灵活地错开手腕轻松化解了。
　　就在这边打骂的一瞬间，王壮看到那边四个男的突然回头就跑。可是，王壮看得清楚，里面并没有梁国庆。
　　“王壮，快点确认，那四个人跑了，里面有没有目标？”
　　周斌焦急问道。
　　“没有目标！”
　　王壮果断回答。陶秋雁已经被孙平拖走了，胡玲气呼呼地坐下，拿起啤酒瓶喝了一口，问道：“这女的谁呀，出手都是擒拿格斗的套路，她也是警察？”
　　王壮笑笑说：“她可以当你的师姐了，我的警校同学，刚才碰到了就过来打个招呼的。”
　　“没有那么简单吧？瞅她就是吃醋了！说吧，你俩是不是情人关系？”
　　王壮急得冲胡玲使眼色，他的耳麦说话开关是开着的，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对话，专案组所有人都听得到！“别说话，我正在辨认目标！”
　　王壮狠狠瞪了胡玲一眼。
　　与此同时，周斌的声音再次响起：“注意，胡玲你不要打扰王壮，王壮，那边又有人过来了，两男两女，其中有一个穿浅米色西装的是不是目标？”
　　四个人正向这边走来，可是其中也没有梁国庆。王壮摇头道：“没有目标。”
　　耳麦里面传来借口一个侦查员的声音：“松花江典当行的人正在离开，要不要采取行动？”
　　“他们没有进行交易，不要行动，三组跟上！二组和一组，离开现在的位置，在鬼街流动寻找目标！”
　　周斌的声音有些失望。
　　王壮站起来，抬手招呼道：“老板，埋单！”
　　胡玲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过来抱住了王壮的腰。王壮说道：“别闹，宝贝儿，咱回家睡觉去……”
　　“嘿嘿，你说的啊，回家睡觉！”
　　胡玲看着王壮付钱，两人踉踉跄跄走到街上。鬼街，逾夜逾火，后半夜，人却陡然多了起来。
　　仔细一看，大多是夜场女子打扮的少女们，成群结队，还有些貌似小狼狗的男生前后跟着，也有老板样的有钱男人，左拥右抱着穿着果露的女孩儿走到鬼街来。
　　“你看看这些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出来干这个，这都是在夜场刚下台儿的，出来这里宵夜，每天这前儿，这里的生意都是最火的。”
　　胡玲搂着王壮的胳膊说道。
　　王壮看着鬼街的景象，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花季少女，就这样大把挥霍着自己的豆蔻年华，吃喝玩乐，不劳而获，整天过着醉生梦死的夜生活。
　　两人在鬼街闲逛着，走了两个来回，时间也悄悄流逝着。一点半了，目标还没有出现，终于周斌下达了收队的命令。
　　“哎呀！累死了。”
　　胡玲伸手就摘下耳麦塞进了背包，“终于可以放松下了，喂，男朋友，你去哪里睡觉？要不跟我走吧？”
　　王壮甩开胡玲的手臂说：“任务结束了，我们不是情侣关系了，胡探长，我要回市局招待所去，再见！”
　　他大步走向街口抬手扬招。
　　胡玲生气地“哼”了一声，在原地一跺脚，冲着王壮的背影做了个竖起中指的手势。周斌从后面冒出来，一把揽住胡玲的后腰，呵呵一笑道：“咋地，小辣妹没拿下这个帅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走吧，跟哥回去！”

第56章 情人的补偿
　　王壮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坐上去，出租车的后门就被拉开，一个男人坐了进来。“壮，是我，师傅去杏林公寓！”
　　后座男子说道。
　　王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孙平上来了。他摇下车窗点了支烟，使劲吸了一口道：“干嘛去杏林公寓？”
　　“去了就知道了，有人要见你！”
　　孙平也点了支烟。
　　车子很快就到了位于杏林湖公园边上的景观房杏林公寓，这里来客要进行登记，孙平出示了警官证晃了一下，带着王壮就走进了电梯间。
　　王壮看着孙平，他的眼前又浮现出来他跟陶秋雁相互纠缠在一起的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的情景，他觉得有些恶心。
　　“王壮，放松，任务结束了，咱俩是来放松的。”
　　孙平看着绷着脸的王壮说道。
　　王壮勉强挤一下笑脸，问道：“那个胡玲，挺搔的，她是个探长？”
　　“哈哈！你一来就落在胡玲手里，也真难为你了，胡玲是刑队的大众情人，刑队几十号人，有三分之二都上过她，现在她是周支队的宠物，刚才你没见到，两人一起走的。”“我靠！这女的咋这样啊？”
　　王壮有些吃惊道。
　　“嗯哼，很正常啊，现在都这样，职场中的女人，就是男人的玩物，不然也可以，那就别想升职，这就是潜规则，你小子慢慢就懂了，好了我们到了！”
　　电梯停下，王壮看了一眼，是顶层了。
　　这里居然有个会所，两个保安把门。孙平掏出来的不再是警官证了，而是一张镶金的会员卡，保安看了一眼，马上请他们进去了“这是啥地方？”
　　王壮的眼见有些不够看了，里面流光溢彩，像是个酒吧或者咖啡茶座之类的场所，不大，但是很温馨很有档次。
　　服务员都是清一色的三点式兔装美女，在两瓣儿果露在外的雪白翘臀的上方都有一团毛绒绒的兔子尾巴。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散坐在精致的暗红色沙发座里，看上去都是华服艳丽的男女。
　　“两位先生，请问有预订吗？”
　　“我们来找人啊，谢谢，我们的朋友在那边。”
　　孙平对美丽的兔*郎点下头，拉着王壮走向了靠边的一个沙发围座。
　　王壮看到，陶秋雁正优雅地坐在那里，独自饮用一瓶红酒。“嗨！你们才下班？”
　　陶秋雁跷着二郎腿仰起下巴问道。
　　“亲爱的，我把他给你带来了，刚才我们的确在执行任务。”
　　孙平一屁户在陶秋雁的身边坐下说道。王壮站着，看着两人，说：“你们俩个什么时候开始好的？”
　　“我们？咯咯咯咯，从什么时候？我们也不知道，王壮，你很介意吗？我看你今晚儿跟那个小妞儿玩得挺热乎的，不过她一点儿都不好看，咯咯咯咯！”
　　陶秋雁放肆地大声笑了起来，身子滚在孙平的怀里，孙平就势拥搂了浪笑的女人。
　　王壮觉得自己很多余，他摊开双手，说道：“好吧，你俩继续嗨屁吧，我找个地方睡觉去！”
　　“等等！哥们儿坐下，你干嘛？咱们都是同学，我们亲热下又有什么了？你喜欢这样也可以加入，来吧，坐下，秋雁有话跟你说。”
　　孙平抬头看着王壮。
　　王壮乐了，看看两个狗男女说道：“你是说，你是说，我们三个一起，玩？”
　　陶秋雁板起脸道：“王壮，坐下，我跟你说点正经事儿。”
　　王壮终于坐下了，他掏出自己身上那盒皱皱巴巴的中南海，拿出来一支，点上，靠坐在沙发靠背上。陶秋雁为他倒了一杯酒，歪着头将酒杯递给他。
　　“王壮，我知道八年前我对不起你，我没有跟你走而是回到省城，现在，我想给你一些补偿，我有这个能力，我可以，怎么说呐，我可以把你调到市里来工作，怎么样？去市局，跟孙平一起，还是你自己选一个喜欢的部门，都可以。”
　　王壮看看孙平，孙平喝了一口红酒，点头道：“秋雁是认真的，她现在是投资方代表，林海市委市府的官员都围着她转，只要她开口，这不是问题，王壮，你窝在昌图县没什么大出息，我听说你已经被停职了，那就去他的，来市里吧，喜欢干刑警就进刑队，喜欢治安就来我这儿……”
　　王壮笑笑，他觉得这两人在开自己的玩笑。就说：“我哪个队都不去，我想当派出所的所长，能做到吗？”
　　“好，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就派出所的所长！明天我就跟林海市政法委书记提这个事儿，调你来林海市局，让市局给你安排一份派出所所长的职位。”
　　陶秋雁举杯说道。

第57章 随便你怎样
　　王壮看看陶秋雁，喝了一口红酒说：“看你说的，就好像你家是皇上，你说让谁当啥官就当啥官，拿我寻开心呢吧？我现在就想当一个昌图县的向阳派出所的所长，股级平调，这都做不到，我都停职了，你这家伙还让我当市局的派出所所长，那可是正科级，秋雁，你要是真有关系，就让我留在县里，毕竟老家都在那边，我真到了市里也不方便，行不？”
　　陶秋雁看着王壮说：“行，我现在就给林海市的政法委书记林浩打电话，你听着。”
　　陶秋雁说完就拿起手机，熟练地翻看了电话薄，拨了一个号。
　　“你好，是林书记吧，我秋雁啊，北亚集团的秋雁啊，您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呵呵，我啊，没啥大事儿，就是求您一件小事，对于您来讲，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儿，嗯，我有个同学，警校同学，现在昌图县局做干警，对，是我同学，我们关系很好的，他呀，想要当昌图县的向阳所的所长，我就是求您给县里打个电话，打声招呼，就这点小事，您一个电话的事儿！好好，您儿子在澳洲您放心，北亚集团的海外营运部托管了，您还有啥不放心的呀！咯咯咯咯！好那就这样！拜拜！”
　　陶秋雁放下电话，对王壮说：“这事儿哦了，回去你就等着上任吧，咋样，我可是帮你把事儿办了，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刚才的电话王壮听得是清清楚楚，原本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在陶秋雁一个电话之后，竟然成了现实！他有些迷茫了，有些找不到北的感觉。自己的努力奋斗和付出，竟抵不过一个漂亮女人的一个电话。
　　“呃，谢谢你，秋雁，你要我怎样感谢你我就怎样感谢你！”
　　“呵呵，孙平啊，你可听着呐啊，他刚才说什么？”
　　陶秋雁媚笑着，看着王壮说道。
　　孙平点头道：“他说的，随便你怎样，他要你说你要他怎样感谢你。”
　　“好吧，孙平，今晚你在会所开个包间吧，我带王壮去楼下我的寓所住，明儿一早我市里还有个会，你八点在楼下等着，我让司机先送你们去局里。”
　　孙平点点头说：“行，秋雁，都听您的，王壮你跟秋雁去吧，好好表现。”孙平冲王壮做了个鬼脸儿。
　　王壮有些木然，跟着陶秋雁离开了会所。在电梯里，陶秋雁一脸的平静，她按了一楼，对王壮笑笑说：“你下楼自己打车回局里招待所去住吧。”
　　王壮更加茫然了，他看着陶秋雁说：“秋雁，我不明白……”
　　“呵呵，瞅你那傻样儿，你想啥呢？别多想了，我呐就是要给你个补偿，我欠你的情也算还了，我带你下来，是要摆脱孙平，我一到林海市他就纠缠我，今晚我本来是看到你，想要看看你怎么回事，可是谁知道你们真是有任务，我误会你了，谁知道孙平居然也在，我拿你当掩护的，明白吗？”
　　陶秋雁边说便把王壮送到公寓外面，并扬招一辆出租车。
　　王壮点点头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就吱声。”
　　陶秋雁笑笑说：“那是一定的，只要我需要你的帮助，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回去吧！”
　　王壮钻进出租车，车子开走了，他看到陶秋雁还站在杏林公寓的的门口。
　　第二天，在市局刑侦支队的二楼会议室，周斌召集专案组对夜里鬼街的行动进行了总结分析，最后的结论是，梁国庆没来，下一步责成孙平组继续跟线人联络，寻求新的抓捕机会，同时让胡玲带着王壮去鬼街派出所，调取派出所辖区范围内的所有街头摄像，对昨晚十一点到后半夜一点的鬼街所有录像资料。
　　胡玲看看王壮，王壮面无表情。周斌强调说：“王壮，你一定要看仔细了，我怀疑，他昨晚一定来了，躲在某个角落观察，在那个特殊的时间段，你的前女友突然冒出来，我想你们好好看看那个时间，从胡玲上厕所开始，到松花江典当行的人离开，这期间，一定有人在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去查吧，我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发现！”
　　“是！周支队，这事儿我有责任，我和王壮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胡玲站起来板着脸说道。
　　两人离开刑队，胡玲开了一辆黑色的捷达轿车来到鬼街派出所。昨晚熙熙攘攘热闹非法的鬼街，现在看上去，已经空无一人了，所有的店面都关着，街面也没有一点昨夜的痕迹了。
　　鬼街派出所和鬼街交巡警队在一个小楼里办公，两人很快就调来了昨晚鬼街的九个探头的全部的视频，并下载在一台电脑里面。
　　派出所给他俩一个值班室的房间，按照胡玲的要求，在他俩查看视频的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胡玲说：“这些视频，看一天能全部看完就算快的了，中午张所长管饭啊，我们十二点开饭，行不？”
　　鬼街派出所的张大勇说：“没问题，十二点我准时叫你们，祝你们顺利，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值班室的房门关上了，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全封闭的房间，屋里有电脑和两台监控设备，还有一张值班睡觉用的单人床。胡玲把房门反锁了，眯着眼走过来，把手搭在正在调放视频的王壮的肩上，伏身下来，在他的耳边问道：“王哥，你闻闻，我身上的香水味儿好不好闻……”